萧夫人这才露出微笑:“嗯,我还不如瑾儿你想得开呢,咱们哪里还用得着你爹爹出手?对付个刘夫人,咱们还不信手拈来?”
“这就是了,夫人,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嗯,就是!”
没过几天,萧绮云却给这边送来请柬,邀请文瑾和两个妹妹去她家玩。萧夫人问文瑾:“你去不去?”
“我不去!让绡云和绫云去就行了。”
刘家的马车来接的时候,萧绮云陪嫁嬷嬷孙姑姑见文瑾不去,还悄悄请求了一次:“大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太小了,二小姐有些体己话,给她俩说不出啊。”
文瑾很奇怪,萧绮云什么时候给自己说过体己话呢?她一时有些心软,但想起刘永琦,文瑾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便给孙姑姑道:“她有什么事?很要紧吗?为何不写个信给我呢?让你转告也行啊。”
孙姑姑哼哼叽叽说不出来。
“转告二姑娘,我不想出门,她要是有要紧事,你过来传个话就行了。”
孙姑姑唧唧哝哝还想罗嗦,文瑾已经摆手让她离开了。
刘家的马车刚刚离开,那个姓金的太监,又来了,这一回,他的底气可足多了——二国舅求了姐姐,由皇后出手,要来求聘文瑾。
本来,皇后一道懿旨,文瑾不嫁也得嫁,她又没有和钱隽定亲的,皇后这里,没有任何障碍,但雨荷却听到了这个传闻,她出手干预了。
雨荷一进宫,便被封为皇贵妃,皇上时不时地出宫走走的习惯,也突然没有了,皇后什么不明白?她以前不得宠,但宫里也没有得宠的人,大家都很平淡,谁也显不出来,皇后这心理,还算平衡着,雨荷一下子把这些,都打乱了,皇帝几乎天天去她那里,甚至有时不过夜,也要坐一会儿,和雨荷说说话,出来时,经常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皇后听弟弟说想娶文瑾,她第一反应便恨不能举双手赞成,哼,我是皇后,你不过是个贵妃,你的表姐,也要嫁给我弟弟做个继室,你敢欺负我,我便欺负她,看咱俩最后,谁能斗过谁。
雨荷进宫半年多了,和皇后已经针锋相对地掐起来,皇后给她身边派卧底,她也能用计收买皇后身边的人,她的举动皇后知道,皇后那边的消息,她也一样能摸清。见皇后竟然想要欺负表姐,雨荷很快便有了主意。
眼下,她和皇帝的感情还十分甜蜜绸缪,虽然曾经帮文瑾和钱隽说情,让皇帝赐婚未果,她曾经狠狠失望了一把,永昌帝在钱隽出走之后,非常后悔,对雨荷便更多了宽容和怜惜,允许她时不时地派人送个衣料、点心什么的安慰安慰。
虽然钱隽出走,刚开始雨荷是十分感动的,觉得表姐能遇上这样的男人,也不亏了拒绝皇帝的垂青,但时间一天天过去,钱隽毫无踪迹,她又开始恨钱隽了,这个家伙,竟敢让表姐伤心!即使这样,雨荷还是让人带去了她的心意——让文瑾去找钱隽,然后两人一起去苗疆,过自由的日子。
雨荷派了心腹太监带着东西刚走,皇上就来了,看到她眼圈有些发红,忍不住疼惜道:“这又是怎么了?”
“没事,万岁爷,小虫子飞进眼睛了。”
“喔,春天里虫子就是太多了,来,我看看。”永昌帝也不揭破爱妃的谎言,而是捧起她美丽的脸庞——吻上了。
他本意只是想安慰安慰,谁知一开始便刹不住车,直到两人都精疲力竭,躺在床上。
永昌帝小睡了一会儿,很快就醒了,他晚睡惯了,这会儿只是折腾累了,不是睡觉的点,便特别容易醒。
“皇上,臣妾想招表姐进宫坐坐。”
“喔,行的,回头,朕让人给你一块牌子,萧大小姐拿着,什么时候想来都行。”
“谢陛下,大概用不着了。”
“为何?”永昌帝的心,莫名地抽紧,“萧大小姐要离开京城?”是不是去钱隽潜藏的地儿呀。
“不是,听说,郑王府的周二公子,就是二国舅,看上表姐了,要皇后下懿旨赐婚呢。”
“他也配!”皇帝大怒,占起来便准备往坤宁宫去。
“万岁,万岁——”雨荷把人拦住了,皇帝情绪激动,做了什么过头的事儿,回头要是后悔了,自己可就被嫌弃了。
她从来不为了自己的利益,让皇帝失控,这也是永昌帝喜欢来她这里的原因。
宫外的刘雪娇,比雨荷骚情多了,永昌帝刚开始很吃那一套,但几次上当,他便放开了那个女人,现在很少去,去了也不过夜。他是个极其自负骄傲的人,上了当绝对不会说出来,但那股子不舒服,却令他记忆深刻。永昌帝够聪明、冷静,也有足够的定力,岂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呢?
没有比较,便没有鉴别,雨荷的好,越来越让他喜爱。
就像现在,雨荷不直接劝皇帝不要冲动,而是撒娇道:“万岁爷,妾身特地让厨房做了一道点心,你还没尝尝呢。”
“哦,好啊。”永昌帝坐下,吃了一块点心,再喝一杯茶,心气已经平和了。在他眼里,仁亲王夫妇再反对文瑾,只要钱隽没成亲,文瑾就得等着。
令他觉得安慰的是,雨荷说,文瑾已经给萧夫人说过,拒绝所有的提亲,她这一辈子都要等钱隽。
私相授受不被社会承认,但可歌可泣的爱情,依然令人感动,到了钱隽和文瑾这事儿上,闹得这么大,反而多数的人,容不下那些批评的声音了。雨荷知道皇帝便是维护者中的一员,不然,由他推动,这舆论的风向,还不早就变了啊。
永昌帝是走到坤宁宫的,一是不太远,二是,他为了健康,每天都尽量多步行。
皇后闻听皇上来了,高兴地忘乎所以。
皇上和皇后说了一句闲话,然后拐到周安康身上,皇后撅了嘴,有些幽怨地道:“康儿到现在还没能续弦,整天那么荒唐着,王爷这个爹也不管管。”
“可有合适的人家吗?”
“正在瞧着,臣妾说不定还得给个面子呢。”言下之意,她会指婚了,这是试探皇上呢。
“哦,郑王府看上哪个女子,对方还不受宠若惊?不用你麻烦的。”
皇后咬了咬唇:“郑王府的门槛,也没那么高。”她嘴上不敢说,萧大小姐已经拒绝过了。
皇上心里明镜一般,说话便一点余地也不留:“郑王府,哼!门第已经很不低了,再高,可就和我叫板了。”
皇后大惊失色,跪下告罪:“臣妾不敢。”
“哼,你不敢,郑王敢,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拂袖而去,周皇后心跳得快蹦了出来,她不许父亲和大哥结党的,可,他们怎么也不听,现在可怎么办?周皇后呆呆地站着,脑子却一盆胶水,黏黏糊糊想不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