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本来让儿子掉出前三名,先皇实在觉得太过分,才勉强给了第三名,好歹保住第一榜的名次。
杨坚承认自己妹夫这个状元,没有沈明熙探花郎的水平高,他心中苦涩,不知如何开口。
粟青感念扳倒冉忠建的事情中,杨坚也帮了他一把,此刻,便代他给皇上提议:“礼部郎中郭浩沉稳大度,举止端方,才情横溢,可堪当大任。”
皇上没有吭声,这不是和他抢生意的吗?
张忠荣是新进的内阁大学士,不管是在先皇手里,还是新皇跟前,都毫无建树,他急于表现,见皇上沉吟,便赶紧提议道:“沈明熙年轻睿智,容易冒进,不若让郭大人给他当个副手,关键时机,可以帮他压住阵脚。”
皇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微微颌首,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杨坚很恼火,觉得自己妹夫就算立了功劳,也摆不到桌面上来,反而白白为沈明熙做嫁衣,对张忠荣十分不满。
沈明熙也不太高兴,他性子跳脱,最不喜欢那些老夫子板着面孔,一副正经摸样。
郭浩很道学,正是沈明熙不喜的类型。
张忠荣没想到自己好心,却落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沈明熙还是接下了皇上的委托,并替外甥说情,给他争取了一个月的假期。
钱隽一路急赶,一到明湖城,先前派来的下人就焦急地报告说,文瑾丢了。
钱隽又气又急,见到文翰,却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
“有没有线索?”
一句话把文翰问得愣住了。
“说话,文瑾有没线索?”
文翰立刻一脸羞惭和焦急。
石启旺跑回来了,他看到钱隽,舒了口气,知道这又添了助力,便也不避讳,急匆匆道:“我看见廖三公子鬼鬼祟祟去了城西一个别院。”
钱隽扭头对着文翰:“是不是他干的?”
“石榴说,他想让文瑾做妾!”
“活腻了他!”钱隽对着石启旺一摆手:“带路!”
石启旺掉头往外跑,几个人随后跟着,出了大门,钱隽上前一步:“给他一匹马!”也不问问人家会不会骑。
文翰心里发急,顾不得当街骑马会不会出事了,还好石启旺带着大家,直奔城外,路上倒是没有多少人。
再说,仅有的行人,也被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下坏了,早早就躲避在路边。
廖家守门的见是一位贵公子敲门,赶紧就打开了:
“三公子在哪里?”
“你是谁?”守门的见是生人,自然要仔细盘查,却被钱隽一把推倒在地,连喊一声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钱隽那是着急的,倒不是耍威风。
守门的刚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钱隽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而去。
廖成天好容易摆脱妻子,急急忙忙来到别院,听说文瑾已经大好,便乐滋滋的推门进了屋子,他没想到,钱文瑾竟然是这样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冰雕玉琢一般毫无瑕疵。
廖成天愣住了,连伸手碰一下都不敢,唯恐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若是自己每天面对的是这样的佳人,该多好,想起房里像狗皮膏一般粘人的老婆,廖成天心里忽然一阵酸涩,他瞪起眼睛,怨愤地说道:“你,你那回见我,为何要给脸上抹黑啊,眉毛还描得那么粗,不然,不然,我那时还没定亲呢,就可以娶你为妻了。”
文瑾见他并不撒野,微微松口气:“文瑾有夫婿呢,廖三公子不觉得太冒失了吗?”
廖成天一愣,随即哈哈笑了几声,这才道:“不可能,我打听过,你并未订婚,你们老家的人,好多都不知道你是女子。”
他有些小得意,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厚爱,不然,仅仅喜欢文瑾的眼睛,竟然让他挖到这样一件无价宝。
文瑾轻蔑地抬起眼皮,她这时候,哪里还去考证钱隽到底可不可靠,反正先拉出来,当个挡箭牌再说:“我们是没有正式定亲,他去了西疆战场。”
廖成天一笑:“那还有命在啊。”
“是的,他的命贵不可言,老天爷哪敢轻易收了去。我告诉你,他不仅身份尊贵,现在又立下不世之功,廖三公子,我劝你还是就此放手,不然,要是让他知道你竟然强掳民女——”
“你别吓唬我!”廖成天哂笑,“就你那穷乡僻壤,能有那样的贵人?大不了在西疆立点小功劳,弄个把总当当到头了。”
文瑾微微撇嘴:“你知道怀津府的沈家不?你知道当年的沈家大小姐,嫁给了谁?你知道她的儿子,今年多大,姓什么叫什么,在哪里读的书?”
廖成天心里微微一沉,这些他可是清楚的,虽然在梁中省,他爹官职最高,可要说谁家最尊贵,还数沈家无疑,沈老头死去十多年了,他的影响,却并没有消散,就是爹爹来到梁中省任职,也还到怀津府沈家祖坟,拜祭了沈相爷一番。
廖成天沮丧地低下头,他怎么就这么命背呢?谁不好遇到,竟然会碰上沈家的人?
不,比沈家的人更尊贵的——宗室子弟!能够来梁中省的,也就这么一位啊,多少万人中的一个,竟然会让他碰上?
廖成天忽然眉毛一挑:“哪有这么巧,会让你遇到他?”
“信不信由你,反正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别怪我没打招呼。”
廖成天见文瑾这么淡定,又有些犹豫。文瑾趁机加一把柴:“沈家那位表少爷,就在怀津府入云书院读书,还冒了沈姓,考了秀才,并且和我哥哥钱文翰相交莫逆,还在我家住过好几回。不说别的,就冲着和我哥哥朋友一场,他也定然要为我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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