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尤其是文翰这样年纪,若是中了进士,也不会授官,但朝廷却会给妻子恩荫,有专门的服装。
现在,文翰明显比以前成熟,不认为幸福必须建立在那样的俗物之上,他希望能给李嫣然一份稳定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并认为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对女人好。
文瑾也这么认为,她前世里,人们活得十分浮躁,攀比之风盛行,多数的女人,都在浮华里迷失了方向,好些人不惜去做小三,拆散别人的家庭上位,更有一部分人,甘愿做外室,什么也不在乎,只希望自己能够不劳而获,能够过物质丰裕的生活。
这个时代,是个特别看重名分的时代,女人,尤其是富家大户的女人,多数的时候,是被关在家里的,给一份希望、一份关爱,比那些世俗的名利强多了。
李嫣然不是个俗人,自然能够感受文翰的爱意,文瑾和这个女孩没怎么接触,但她能拒绝后娘的安排,不给沈平做妾,而选择文翰这样一个穷家小子,便能看出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应该不会以世俗的标准来衡量得失。
韦氏和钱先诚对儿子即将成亲的喜悦,震撼的晕头转向,当着文瑾的面,两人便商量起来,如何请客,如何安排儿子和媳妇以后的生活。
“二伯,二伯母,哥哥的岳丈家,比咱富裕,未婚妻可能不会种庄稼、养猪养鸭,但下厨做饭应该没问题,还会屋里的活计,比如做衣服绣花什么的,因此,我想了,等嫂子进门,就给你俩买个粗使婆子,外面的庄稼地,二伯想去做就做,不想做也不做,就当散心,而不能当主力。”
钱先诚的性格,也不是能够当主力的人,现在,挑大梁的是苏同德一家,钱先诚对人至诚,苏同德也以德报德,两家相处的极为融洽,忙的时候,苏同德还兼任钱家管家的职责,负责雇工、管理等。
文瑾把鸭子和鱼的收入,也给了二伯,其实她什么也不管,自己拿钱也不好意思,虽然卖的时候,得靠她。
钱先诚把钱不当钱,韦氏比他好不了多少,文瑾有时候给的钱,随便找个理由,韦氏便深信不疑,她知道自己沾了侄子的光,便尽自己力所能及,帮文瑾。
有时候,韦氏下意识把文瑾当自己的儿子,付出心血,并不计较收入,也不在意那些收入。
“二伯,咱们把后院收拾一下,盖成院子吧?到时候你俩住这边,文翰哥和新嫂子,住那边,又方便照顾,也不会相互影响。
文瑾作为现代灵魂,自然喜欢有自己的**空间,又希望能和亲人在一起,这种套院,正是最好的结构。
钱先诚和韦氏,连声赞同。
第二天,一家人一起去了韦家湾。
韦家湾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今年,所有的地块,都种了水稻,隐藏在纵横的树林间,绿油油的十分茁壮。
韦成岚接受文瑾的建议,把村里的地,全部重新划分,进行了联产承包,除了鱼塘养猪场还属于全村人,灌溉要统一安排,其余,便各自为政,这样,付出多的便收的多,懒惰摸鱼的人便无处遁形,韦成岚自己,也没有那么忙碌和沉重的责任。
勤快懂得节约的人家,便有人买了驴子和猪、牛,可以帮着耕田,也能积攒农家肥进行肥田,这样的人家,日子会越来越好,那些日子差了的人家,便会被逼着不得不勤快。
文瑾他们到的时候,葛氏正在做午饭,见到大姑子一家忽然到来,激动不已,连忙委托邻居把男人叫回来,她自己则忙着多做几个菜。
韦成岚回来的时候,一额头的汗,想必是路上赶的急,韦氏心疼的递过一个布帕:“快擦擦,多大的人了,还冒失。”
韦成岚便憨厚地笑,韦氏等他歇过来,又喝了一碗开水,这才给弟弟说:“文瑾回来了,想看看你,我和你姐夫也有事儿要商量,就这么过来了。”
“可是文翰要成亲了?”
聪明人就是这样,一叶知秋,闻弦歌而知雅意。
韦氏和钱先诚把他们商量的计划说了一遍。
“你俩在山窝建房子?可文翰暂时回不来,刚过新婚,你们也不会留下新娘子的吧?肯定要等到那什么的时候,不如多给他们钱……”
“舅舅,这个不用操心,文翰哥婚后在省城的花费,有我呢,家里建房子,暂时不那么精致,也花不了多少,只要够宽敞洁净就好,新嫂子应该不会挑剔的。”
韦成岚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反对,反而兴致勃勃,要帮姐姐姐夫,承担给外甥打家具的费用。
钱家才给李家下了八抬的聘礼,当然不敢指望那边给陪全套家具的嫁妆,何况,文瑾说了,李秀才身有残疾,而续弦心思狠毒。
葛氏做好了饭,大家一起动手,摆好饭桌,便围在一起吃起来,小亮曦都七岁了,跟着姐姐在邻村的私塾读书,当然是女扮男装的,先生也知道,这样的孩子,私塾也不止一个,大家心照不宣,多数读到十岁,最多像亮晴这样,读到十一岁,便会停学,在家学做针线,帮母亲做家务。
韦成岚很遗憾女儿不能继续读书,他的亮晴,竟然比亮工读书还有天分,连先生都说可惜了。
现在,一说让亮晴停学,小姑娘就泪水涟涟,把葛氏愁的,总不能出个女夫子吧?就是他家愿意,也没人接受啊。
文瑾打算今年水果店顺利开起来,就给二伯和二伯母坦白自己是女子的事情,到时候把亮晴接过来,和自己作伴,将来如果嫁人,也嫁给能接受他们、有见识、肯包容的男人。
钱隽走了快一年,一封信也没有来,文瑾已经放弃了,她不是不伤心,还好最初就没抱多大希望,现在,还不至于难过得活不下去。
水稻长到半大,草已经被压住了,这里的地块,以前没怎么种过水稻,也没有病虫害,正是最轻松的时候,韦成岚便包揽了钱家给文翰建房的事情,文瑾瞧了个机会,悄悄把钱先贵的事情说了。
“什么?害人的是钱先贵?”韦成岚也算是十分通透的人了,听到这个消息,照样被雷的目瞪口呆。
文瑾把钱先贵的话转述了一边:“老焦氏为了拿捏我们一家人,把他给教歪了。”
“那他读的书呢?怎没纠正过来?这人本身就心思不正。”“嗯,钱先贵是挺没人心的,不管怎么说,老焦氏对他还是很好的,最后还拿出全部积蓄,拯救他于水火,可钱先贵在老焦氏瘫痪之后,连到床前去一下都没有,据说,屋里臭的在大街上都闻得到,焦氏不得不每天把门窗紧紧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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