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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机关算尽(第2 / 2页)

周妈妈拿到了银子,直奔县衙,原来张三保便是她小弟,张三保能和这里的女仆勾搭,自然少不了周妈妈巧妙安排。家里没钱,小弟的妻子着了凉,舍不得花钱请大夫,竟然就那么去了,弟弟守着个独子,日子过得十分恓惶,周妈妈殚精竭虑,才算计到了三十挂零,风韵犹存的任妈妈。

文瑾让孙燕平打听江家的事情,这男孩果然是个中好手,把自己化妆成一个中年妇女,住到几个江家下人的院子附近,然后想办法和那些人来往起来,他从闲谈里,感觉出周妈妈和守门的任妈妈关系不一般,而任妈妈就是张三保的姘头,文翰接到文瑾的消息,让路灿把张三保从监狱调出来,严加审问,才知道周妈妈是张三保的亲姐姐。

孙燕平便通过任妈妈,和周妈妈长谈了一次,给她出了这样的主意。

张三保好容易出了监狱,一听又是让他杀人的,头疼不已,可姐姐为了赎他,已经把钱花了,他不干都不行,在家憋了两天,周妈妈送来消息,让他弟弟只要如此这般,便可解决问题。

张三保一听就乐了,不用自己动手,说几句诬陷的话,他还是没问题,便一路小跑去了衙门,去找商捕头。

“商大人,我又碰上了那个人,现在确定,他就是那个买凶杀人的。”

“你当时不是不确定吗?”商云虎很奇怪。

“我忽然想起来,他左侧脖子有两颗黑痣,一大一小,那天,我去码头办事,刚巧从他身边过,看得很清楚。”

商云虎大喜,让张三保等着,他跑去给路灿报告。

路灿也很高兴,一个人可以把脸涂黑,还能粘上胡子,但却不会想起掩盖脖子上的痣,为了能让坏蛋伏法,两人还叫来文翰,商量如何审讯比较好。江从阳知道钱先贵被抓,肯定会过问的,仅靠张三保的指正,不一定能扳倒对方,他们不得不谨慎。

文翰听了张三保的话,愣了一下,钱先贵一般总穿着立领的道袍,脖子上的黑痣,若不是夏天他穿着无领的汗衫,轻易看不到,张三保是如何得知的?想起文瑾神秘的笑容,文翰心里明白过来,说出了如何证死钱先贵的办法。

这天,钱先贵早上起来,往去铺子里走去,江从阳又给铺子里注入了一笔钱,他的生意越发大了,手里宽裕,钱先贵又抖了起来,初夏的早晨,天气还很凉爽,他就亟不可待地穿上新做的府绸长衫,手腕上,挂了一串玛瑙珠子,摇头晃脑踱着四方步,一副趾高气扬的欠揍模样。

前面走来两个衙役,钱先贵见盯着自己,心里便忍不住发毛,他强迫自己抬头挺胸,心里还不断暗示:“我做得隐蔽,绝不会被人发现。”可惜念叨了好几遍,也无济于事。

只因为捕快的眼神,能把他吃了。

“钱先贵,跟我走一趟。”那捕快说着,便把手里的铁链套在他脖子上。

钱先贵已经改名叫尹桂生了,一听对方叫出本名,立刻就硬不起来,被牵着走了一刻钟,才缓了过来:“我冤枉——”

“冤不冤的,到了大堂,给我们老爷说去。”一边捕快说着,在他腿上敲了一棍子,钱先贵吃疼,才想起和这些人没理讲,只好乖乖走路。

守门的看到钱先贵被抓过来,赶紧给商云虎报告,商云虎又告诉了文翰,没一会儿,路灿便升堂审案。

“老爷,我冤枉——”

“说吧,为何改名换姓,欺骗他人财物?”

“是江大人让我帮着打理店铺,照顾女人的,不是我骗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路灿已经派人通知江从阳,果然,没多一会儿,这位江大人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就来到了湖阳县衙门外,商云虎带着他,在一旁的耳房里听审。

路灿也不纠缠,很快就让把张三保带上来。

“老爷,就是他出钱,让人杀了钱文翰的。”

“我没有,我不认识你。”

“尹桂生,你别装了,我当时被你要挟,曾起了杀心,有一次偷偷跟踪过你,还找到你在码头附近的家。”

“你胡说!”钱先贵吓得声音都变了,随即,他便挺起了胸膛,为了防止被跟踪,他每次都在半路的一间公厕里,把身上的衣服和头巾换掉,并且,在里面观察,确定没人跟踪,才走的。

张三保还真跟踪过,的确是在那间厕所跟丢的,关于这个,他和文翰、文瑾商量过。

“你躲到厕所里,以为就能摆脱吗?我让朋友跟进去,看你在那里换衣服,尹桂生,你虽然脸上粘了胡子,但你脖子上,有两颗黑痣,一大一小,这个,可是遮不住的。”

钱先贵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摸着脖子,忽然想起什么,他立刻硬气起来:“青天大老爷,他在诬陷我。”

“钱先贵,你如何证明他在诬陷?”

“我这两颗黑痣,只有夏天才露出来,秋天都被衣服领子挡着呢,他如何看得见?”

“你在厕所里换衣服时,我朋友看见的。”

“你胡说,厕所里若是有人,我都会老老实实一动不动,怎会有人看见……”

看到大堂上下的人,都投过来鄙夷的眼神,钱先贵才意识到,自己焦急之下,说漏了嘴。

“钱先贵,你招还是不招?反正有人指正,我就可以大刑伺候了。”路灿狞笑,“何况,你刚才说到秋天,你如何知道是秋天发生的事情?”

钱先贵已经软瘫在地,说不出话来。

江从阳听到这里,还有些糊涂,商云虎便年文翰被人买凶杀人,差点丧命的事儿说了一遍:“钱先生是路知县的表侄女婿,不过当时还不认识,碰巧让老夫人救了,现在给知县大人捉刀。”

江从阳比路灿官阶小,他是都督府的,属武职,并不怕了这边,但外室的父亲,拿了自己给的钱,买凶杀人,若是追究起来,他也难逃干系,这个时代的法律,讲求个连坐,没事也要泼一身脏水,何况武职一直被文职打压,路灿若是上奏折弹劾,江从阳很难逃过一劫,他脸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此刻只想赶紧洗脱自己。

路灿明知道钱先贵被吓破胆,但依然借口他负隅顽抗,不肯招供,先让人打了十大板,钱先贵疼的死去活来,甚至装晕,路灿毫不犹豫地让人给他身上浇了一桶凉水,又打了一顿板子,才继续让他供述罪行。

钱先贵已经疼的麻木了,还想狡辩,路灿也不多言,让人给他上了夹棍,钱先贵十个手指顿时鲜血淋淋,他是个软骨头,夹棍刚上去,就哭爹喊娘的说愿意招供,路灿却并没有让衙役停下手,而是就让他那么讲。

钱先贵为了早点停下酷刑,说的飞快,还好师爷的手也快,笔走龙蛇,很快写好了口供,让人拿过去,给钱先贵画押。

钱先贵机关算尽,没想到此刻命将休矣,他哆哆嗦嗦画了押,忍不住痛哭起来。路灿宣布明日再行宣判,便退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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