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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 算(第1 / 2页)

沈百万见对手小小年纪,连表情都能收发自如,自己若不是眼尖,根本看不出这钱文瑾的心思,戒备的心理更重,嫉恨的心思也越发强烈:“钱公子,这山阳县的商行,十家有九家都是姓沈的,我劝你还是考虑和我合作的好,不然,你的果子再好,估计也运不出去。”

“呵呵,那就烂到地里好了。”文瑾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不怕对方的威胁。

沈百万大怒:“钱公子是不是还想试一试呢?我知道,你这果园,今年才正式开园,虽然产量不高,也不是二三百两银子能打发的,你能眼睁睁看着,就那么损失吗?”

“自然不会,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钱文瑾,没到最后一刻,不会就那么认输的。”

“我知道,你有贵人辅助,可,你确定,贵人那么忙碌,能拨冗为你处理这点小事吗?”沈百万威胁道。

“不会!”文瑾笑道,“但贵人有下人,他们眼里的奴才,我钱某人瞧着,比七品官大多了,或许,跟一品大员一样让我高不可攀,人家动动小手指,我钱文瑾头顶的大山都搬了地方,嘿嘿,我不怕。”

沈百万见文瑾说的这么自信,还当沈家表公子真的给文瑾留下了人脉,不由大为气馁,可猕猴桃这块大肥肉,他岂肯就这么放手?

沈百万有些后悔,他太贪了,若刚才把利润多让出些,或许还能和这位谈成,现在怎么办?

“钱公子,你想必也要和人合作,心里该有个章程吧?说出来,让老叔合计合计如何?”

这还算一句正经话,若是能和沈百万合作,文瑾也能省不少心,毕竟省城里,还没找到一个像样的大商家和她合作。以前,文瑾听说过沈百万,但他名声不太好,又加上只在山阳县比较有名,文瑾没估计到,他的能力还波及到外面,省里,甚至省外。

沈百万能说出来,就是有这方面的能力,文瑾郑重地说道:“我去年试销了一下,一斤鲜果,五百文卖得轻轻松松,一两银子也卖得出去,至于果酱,一斤能卖到二两半的银子,果干曾卖到三两银,谁要和我合作,获得经销权,鲜果,给我一斤二百文,果酱,一斤一两银子,果干也是这个价钱,你们拿出去,卖多卖少,随便,哪怕一斤能换来一斤的金子,那是你们的本事,我也不眼红。”

沈百万的心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放眼山阳县,就连知县也不敢和他这么做生意的。

好吧,但在山阳,确实没人能和沈百万平分利润的,文瑾能把市场把握如此到位,把利润算得恰到好处,让沈百万欲罢不能,想干下去,又实在不甘心,还真是好本事呢。

沈百万半阖着眼,算计了半天,还是接受不了有人比他挣钱多:“你的价钱,能不能降一点儿?”

“暂时不行,等将来产量大了,好商量。”

若眼前坐的是自己的儿子,沈百万肯定大声喝采了,可惜,小小少年,是自己的对手。

看到沈百万眼里闪过的狰狞,文瑾耐心尽罄,她让出的利润,已经够多了,商运是有损耗,还有付出,但自己种果子,也一样要投资,前期整地就不说了,现在一年的人工费用,也不是少数,这年头,粮价比自己在后世换算下来,要贵多了,她种果子,自然要水涨船高,利润丰厚。

文瑾按后世的经验,给经销商让出百分之六十的利润,他沈百万还想如何?自己去年试销,已经在省城开拓了市场,沈百万已经要白捡一个大蛋糕了,文瑾不可能再作出让步。

沈百万看到文瑾眼里坚定的神色,知道多说无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容后再谈。”一拂袖子,站起来就走。

“不送!”文瑾坐着,连站起来都没有,这种恨不能把人吃干喝净的奸商,离她越远越好。

只有石榴担忧的望着主子,她早就知道文瑾是个女孩了,今天的信差,以及那封信,都是文瑾编的戏,她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能撑多久,满园子的猕猴桃,马上就要成熟了。

文瑾也忙碌起来,买来好多砂锅和瓷罐,同时,一方面给省城去年帮她卖水果的几个商贩联系,一面和县里的大车店接洽,既然要卖猕猴桃,她便要连带一些其他山货一起卖,顺便赚回路费也好。

再说文翰,到了省城,参加了几次文会,很快就博得钱大才子的名声,这让他信心更加坚定,转眼就是八月初九,乡试的第一场时间到了。

他住的这个客栈,离试场较近,但入场的手续繁琐,必须得早点到达。

上千个考试的秀才,要挨个搜身检查,时间最少都得两个时辰,因而辰时准时开始的考试,寅时初就得到场,听门口唱名才能进去。

寅时初,天还黑洞洞的,文翰就被客栈小二叫醒,匆匆吃了早餐,背上舅舅特别为他制作的背篓——新型考篮,跟着同一书院的几个人,往考场走去。

文翰的名字,还排在前面,那是因为这两年的岁考,他的成绩都很好,不仅当上了廪生,今年还得了学台大人的夸赞。

他的东西带的不少,除了笔墨砚台,一篮子吃食,还有一块油布,一件粗布衣服,是为了晚上睡觉准备的,他要在考试的号房里,生活三天呢,太过简陋,受罪的是自己。

守门的兵吏,检查的及其细致,点心包子都得掰开了瞧,唯恐里面有夹带,衣服不能有夹层,连鞋帮子都撕了,这个社会最斯文,被诩为最尊贵的读书人,在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斯文可讲?

但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人们沉默地按顺序,一个一个接受了检查,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号房。文翰运气很好,这个号房,离厕所不远,但也刚好不那么近,不然臭味熏人,如何答卷?

第一场考试,文翰破题、承转,答得十分顺利,三天转瞬即逝,他精神饱满地走出考场,不像其他考生,一个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休息一晚,好好洗漱,又饱餐一顿,客栈里就静悄悄的了,小二走路,都轻手轻脚的,唯恐打扰了举子们休息。

八月十二第二场,依然是三天,文翰的诗赋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很差,再加上临场发挥不错,他出场时,依然是少有的满脸笑意的人,连客栈的老板和小二,都先给他派送了热水。

他们不指望举子能记住他们的好,但很怕考上的人,真的记住了他们的不是。

八月十五,是第三场,连续九天的考试,的确十分摧残考生身心,走出考场,立刻倒地昏迷的,有十几人之多,考场上被架出去的,也有好几个。

只有文翰依然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八月十七考完,九月十三放榜,不管考好的,还是没考好的,都放松了下来,顿时,明湖上泛舟的人多起来,那些花船,生意比考前更上一层楼。

文翰和同窗好友去了城外的文王庙,游玩了两天,又走了几处名胜古迹,便推说累了,没跟着他们一起去花船听曲。

这天,他正在客房收拾东西,小二过来报信:“外院来了个人,说是找你的。”

“我?”文翰特别惊奇,他在这里,认识谁呢?

来人身上,有股子药味,问清是文翰本人之后,自我介绍道:“我是仁善药房的活计,我们二掌柜何山,是韦成岚韦爷的同窗好友,他让我来请你过去一叙。”

文翰不想去,便推脱道:“这个,下回我陪舅舅来,再去拜访何叔叔。”

“这怎么行?我们二掌柜前两天出门在外,没有考前来看你,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今天,他本来亲自来请的,大掌柜又临时拉他对账,不过一会儿就完了,他在春风面食馆都订好了雅间和席面,退也退不掉的。”

文翰没办法,只好给掌柜和小二说了一声,跟着这位伙计出去了。

何山特别热情,吃晚饭非要和文翰把臂同游,他一个大叔,还没读多少书,文翰实在不胜烦忧,何山最后没办法,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想请文翰给他的小铺,提个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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