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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们是亲人(第2 / 2页)

文翰就在一边听着呢,也顾不得沈隽知道了自己家的丑事,何况沈隽也给他讲过他家的无奈,两人早就惺惺相惜,哪里还想到遮掩,他着急地埋怨道:“爹爹这也太莽撞了,为何不叫上我?万一钱先贵狗急跳墙,伤了爹爹可怎么好?”

韦氏一听也急了:“那,翰儿你快去看看吧。”

文翰心中焦急,骑着驴先走了,文瑾和沈隽套了牛车在后面跟着。

“你怎么不着急呢?”沈隽笑着问文瑾,眼神里还有一股坏坏的、皮皮的笑意。

文瑾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哥哥又是读书,又是练武,若是连这个都搞不定,我看他也不用再考试了,就算能中进士又能怎样?没有能力,一味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还不如在家种地呢,别耽误了朝廷大事,连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

“嘻嘻,你倒是对文翰听了解的,的确,他应付这样的小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文瑾心情还是有些紧张,忍不住又挑沈隽的刺儿:“你意思是说,我哥只配处理这样的小事儿?”

“我可没这么说。”沈隽说着,笑眯眯地伸手拉住文瑾的手。

“别!”

“好瑾儿,别拒绝,就算是路上有人看见,咱俩不都是男孩子?没人会说什么的。”沈隽捻着文瑾的手指,“你们这里民风淳朴,路上男孩子勾肩搭背的多了,他们之间一看就是清白的,路人也从不往歪了的想,你就让我一会儿。”

文瑾实在没法狠下心,只好装着专心赶车的样子,沈隽盘腿坐在她身边,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见一天就少了一天,此后说不定一别经年,你真真让我想得要死要活——”

刚好对面来了一辆驴车,那大叫驴“啊呜啊呜”地乱叫,文瑾没听见沈隽的话,等驴车走远,她摇摇手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

“就骗我吧,我明明听见什么死了活了的。”

“我想死你了!”

“扑哧——”这句话让文瑾想起了冯巩,忍不住大笑,等对上了沈隽深情脉脉的眼,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觉得自己一寸一寸,就那么融化在他的一片深情里,她那样呆呆地看着那种俊美无铸的脸,别不开眼去。

“瑾儿——”沈隽有些忘情,想伸手捧住她的脸。

文瑾猛然惊醒,一下子就从牛车上跳了下去,把沈隽吓了一跳,急忙一拉缰绳:“吁——”

停下牛车,他也一跃身跳了下去,三步两步跑到文瑾身边:“你,你,不要命了,吓死我了。”

文瑾此刻也心跳如鼓,她本来想避一下,忘了在牛车上了,若不是这两年练武,身手敏捷,还真就那么摔下去了。

“摔疼了没?”

“没有,我跳下来的,没摔,就是吓了一跳。”文瑾老实道。

“都怪我!来,你坐车,我来赶。”沈隽四下看了看,见寂静无人,一伸手把文瑾抱了起来,不等文瑾嗔怪,就轻轻放进了牛车。

文瑾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心跳地厉害,也忘了嗔怒,没想到,爱情就这么忽然降临,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就被砸了个措手不及。

沈隽何时悄悄进驻心田,她竟然完全没发现,还自认聪明冷静、从容不迫呢。

沈隽先是咧嘴轻笑,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随了我一次心愿。”

牛车已经来到林津镇边上,文瑾轻轻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些,沈隽才收敛心神,板起面孔,只有上翘的嘴角,还流露出他心中的喜悦。

钱家大房的黑漆木门,此刻大大地张开着,门外,围着好些看热闹的,见文瑾过来,人们默默让开一条道。

沈隽警觉地紧跟文瑾,走进了那个令她厌恶的院子。

这里最紧张的时刻已经过去,钱先贵正老老实实在契书上按下手印,他又哭又笑,撒娇卖痴,耍尽无赖,只能对付得了钱先诚,却根本不是钱文翰的对手,无论学识还是口才,他比这个侄子可就差远了。

镇长瑞伯拿着契书看了看,郑重地交给钱先诚:“恭喜先诚,从今以后,你们一家人,可就能流一分汗水,享一份收获,过自在日子了。”

钱先贵怨毒地看了四周一眼,在一众鄙夷地视线中,他不得不耷拉下脑袋。

文瑾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老焦氏一身是土,被焦氏和钱文艳、钱文才三人搀扶回去的身影,得知钱先贵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被从县衙扫地出门,老焦氏一气之下就晕倒了,醒来之后,两腿就没有知觉,瘫痪在床的她,听见钱先诚要和大房撇清关系,要自立宗嗣的话,急忙让焦氏和钱文艳架着出来,狠狠闹腾了一番,哭喊叫骂,无所不用其极,不然,外面也不会招来那么多看热闹的。

钱先诚还真不是对手,饶是镇长和耆老都向着他,也硬是搞不定局面,还好文翰来了。

“钱先贵,老焦氏,你们丢尽了钱家祖宗的脸,也坑苦了我爹和三叔,现在还想赖着我们?别给我提孝道,也别提长辈什么的话,我只问你们,答应不答应?再闹腾一下,看我不带着镇上的人,把你们一家从这里赶出去,这可是我的祖父挣来的。”

老焦氏还要闹腾,文翰拿出一张纸:“瞧清楚了,这地契传承,上面清楚地写着从我祖父手里给你们的,凭什么呀。”

镇长耆老一听,纷纷支持文翰:“去县衙告他们,告他们谋夺你家祖产!”

老焦氏和钱先贵这才怕了,钱文茜丢人败兴,现在他们就是众矢之的,墙倒众人推,县里那些官儿,肯定会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踩他们一脚的。若是没了这个院子,他们可就要露宿荒野。

当年分家,是钱先贵去县衙办的过户手续,他很清楚自己从谁手里,继承的这个院落,此刻,他也不敢追究,文翰是怎样弄到过户手续的副本。

文瑾是事后听文翰说起事情的经过,才意识到文翰原来也早有摆脱大房的心思,竟然不声不响地做好了预备工作,机会总是攥在有准备的人之手,真理果然任何时候都颠扑不破。

文瑾从这件事情上,还看出文翰是个懂得取舍、能够当机立断果敢男儿,他没有纠缠在一个院落这几十两银子的事情上,而是快刀暂乱麻,一举摆脱了钱先贵和老焦氏这两个大麻烦。

沈隽能够猜出文瑾的心思,和她开玩笑道:“看出来了吧?你的哥哥也是个狠角色呢,记得可别惹他哦。”

“呿!文翰哥爱憎分明,才不会和我针锋相对呢。”

沈隽无声大笑:“你真厉害,钱文翰的确是个至诚君子,他爱的人,拼了命也要保护周全呢,你该感到幸运。”

“嗯,我的确为有这样的亲人幸运。”

“那你,会不会为认识我感到幸运呢?”

看着沈隽表面一副贼兮兮猥琐模样,但眼神却十分紧张和期待,文瑾的心就忍不住发软,她郑重地点头:“会的,我很幸运认识你。”

沈隽说话的时候,还有三分玩笑的意思,等说完,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他故意做出那样的表情,就是怕文瑾说出拒绝的话,他承受不起,好故意装作是开玩笑的。

他四下看了看,悄悄握住文瑾的手:“我也很幸运听了四舅舅的话,来到平陵,遇见文翰和你。”说完,有些伤感地道,“若不是有你们,我怎么能度过这段艰苦时光。”

开宗立祠,是要到县城备案的,有文翰出面,又有钱先贵倒台在先,事情进行地很顺利。钱先诚和文翰从县里回来,一家人便张罗着,移坟、祭祖、建祠堂,最后是请邻居和村里有体面的人过来吃饭,忙得不亦乐乎。

沈隽从头至尾,帮着料理,令文翰心里十分感激。

“我们是朋友、是亲人啊,做这点小事算什么。”

文翰不明白沈隽为何说是亲人,还以为他在情感上,当自己是兄弟呢。

只有文瑾下了一跳,唯恐哥哥追问,幸好文翰没往心里去。

文翰这一回,在家里住了半个月,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干净,这才和沈隽回了书院。文瑾觉察到沈隽有心事,可惜没时间盘问她,没想到这一别,竟然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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