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儿军中,大部分营、都级的军官都姓刘,因为他们在理论上都是刘守光的义子。在眼前这位刘指挥的口中,李小喜仍然被称呼姓刘,只不过不是“刘指挥”,而是“刘兵马”。
刘指挥刚来的shíhòu,派出了一些游兵在石城与上下石村之间的地带作为哨探,但méiyǒu多久,游兵们便被营州军的斥候驱逐了,如今只能紧守上下石村两处,防止被营州军所趁。义儿军和营州军倒是méiyǒu开战,但刘指挥手下统共只有十余匹战马,在营州军压倒性的骑兵优势面前,只能乖乖低头。
李小喜méiyǒu在下石村过多停留,和刘指挥套完交情,享用过免费的午餐后便离开了这里,按照刘指挥指点的方向,来到石溪边的那片平地。数不清的民夫在兵卒的弹压下正忙碌的劳作者,有许多工匠在其中指挥着工程的展开。大营的营栅yǐjīng快要完工,围出了好大一片空地,还有许多民夫从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往营地里运送一车车的木头那片树林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消失。
在此监工的另一位刘指挥过来见了见李小喜,公式化的打了声招呼,然后随手指了一处dìfāng,让李小喜暂时将帐篷搭建在那里。等中军抵达后,还会重新按照职守调整和分配各营驻地,但在这位刘指挥眼中,只有一百来人的“刘兵马”或许根本不会引起中军的过多关注,所以他指了一个离正在修筑的大营较远的dìfāng,只希望“刘兵马”不要凑过来捣乱。
李小喜对这位刘指挥的冷淡并不以为意,在武人的眼中,往往并不以官职轮尊卑,手头硬才能得到别人尊重,就zìjǐ现在的实力,确实不放在人家眼里,这样的待遇太正常不过了,反而是之前下石村刘指挥的热情接待,反而令李小喜感到惊讶。
李小喜带来的几驾大车上装满了粮食、肉干和兵刃、帐篷,他命令部下zìjǐ动手,在指定地点搭起了小小的临时营地。一个下午过去,十来顶帐篷便沿着石溪边立了起来,弟兄们开始凿冰烧水,烹制晚餐。
正月十二这天,义儿军大队终于抵达了营地,因为营栅规模不大,容不下nàme多士卒,所以真正nénggòu进入大营的,只有左厢五千人及中军横班的几个都,他们开入营寨内,按照指定的wèizhì搭建帐篷;右厢大队则继续向东,分作两部分,进入上、下石村驻扎。
这几天里,还有各州刺史、兵马使、军城使、守捉使抵达,和李小喜yīyàng,随意沿着石溪边上自驻营垒。见义儿军中军入住营地后,这些军将们都前往营地求见大帅,但大帅刘守光路上很“辛苦”,需要“静养”两日,所以众人都没见到大帅,只有节度判官刘知温一一接见了他们,好言安抚一番之后,便派人带领各位军将到指定地点扎营。
李小喜也得到了刘知温的接见,与大安山当夜相比,刘知温的态度在彬彬有礼中更显示出一种淡淡的上下尊卑之意,刘知温为尊,李小喜为卑,与当夜两人的亲密无间有着本质区别。两人的谈话是刘知温接见的所有人中最久的,因为刘知温向李小喜问了很多平州乃至营州的问题。李小喜得到的特殊待遇虽然令其他人艳羡,但他本人却相当恼怒,因为刘知温的问话充满着不可拒绝的强迫。
“若是当日zhīdào你会如此待某,某早就将你乱刀砍死了,你个贼厮鸟!”李小喜一边恭敬的回答着刘知温的问话,一边心里暗自发狠。
但发狠归发狠,李小喜此刻却拿刘知温méiyǒu办法,刘知温yǐjīng是幽州公认的第二人,如今在大军之中更是说一不二,真要砍李小喜的脑袋,别人绝对不敢有二话。
怀着满肚子怨气的李小喜出了中军大营,仰天长吐了一口气,似要将心中的憋屈尽数吐出来。等心里重新好受了一些,他便赶回石溪边,指挥部下移营。
新的营地位于离大营稍远一些的几座丘陵间,丘陵上yǐjīng不知何时搭建起了几座高大的箭楼,既可御敌,又可警戒,每座丘陵上还设置了一个小型的军营,护卫着这些箭楼。丘陵间méiyǒu营栅,却以几道壕沟连在一起,壕沟边钉满了鹿砦和栏马索。
以李小喜的眼光,这样的防御比起中军大营那座单纯的营栅要强出许多来,那座围绕保护中军营地的营栅着实过于脆弱了些,不仅钉桩不深,而且构筑营栅的木头也相当单薄,与路上所见石城下的营州军那圈厚实的营栅相比,有云泥之别单论厚度,营州军搭建的营栅可是由三排原木构筑的!
起伏的丘陵环伺间,是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粮袋,粮袋正中围了数十个帐篷,最中间那座高大的帐篷外,立着一杆“周”字大旗。另一边还有一处大帐,同样立着一杆大旗,只不过旗子上写着“张”字。
李小喜盯着那杆“周”字大旗,又看了看那座大帐,心道“这就是正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