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高行周和李承约都离开了张宅,王思礼和李承晚却留了下来。原来这两人听说了有宵小盯梢的事情,便趁李诚中去明月松风阁接婉枝的空当,各自回了一趟家,收拾了行礼包裹,和家人辞别。反正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走,干脆今夜便住到张宅,也省了许多事。
第二日卯时,天色微亮,幽州城门刚刚开启,李诚中一行便由东门而出。
车队沿官道而行,一路出串串马蹄声和轱辘声。初始不断遇到赶往幽州城的行商和农夫,走出十里地后,行人减少。旷野朗朗、四下寂寂,农田郁郁、微风习习。
婉枝、兰儿和绿釉都是年轻女子,此番出行便聚到一驾车上。三女掀开车厢的帘子,探头向外张望,看着四野中那些田庄、青苗,指着一片片点缀其上的小树林,不时出阵阵女儿家独有的娇笑。
李诚中忽然生出一种穿越前作为群众演员时正在拍戏的恍惚,而且拍摄的还是还猪哥哥,忍不住怀着恶趣味的嚎了一句“你是疯儿我是傻”。
见李诚中兴致很高,手下人都心情大好。李承约和王思礼在官道周围驰骋来去,在自家未来将主前相互炫耀着骑射技艺。二人不愧是将门世家调教出来的子弟,弓马俱都娴熟,不多一会儿,便提了几只野鸡灰兔,扔到大车之上,得意的向李诚中邀功。
王大郎趁机凑了上来,嘿嘿道:“将军此番收获不小,不仅俘获美人芳心,还顺道捎走一个,果然是英雄了得!”
李诚中笑道:“大郎别扯淡!纳了婉枝为妾,怎么可能连她好姊妹也收入房中?”
王大郎道:“有何不可?姊妹二人同时服侍将军,又是一段佳话。”
李诚中不答,只是微笑摇头。说到底,他还是带着后世现代观念,这次纳妾的行为已经达到他的底线了,要是再把婉枝的姐妹也给办了,他总觉得对不住婉枝,实在是有心理障碍。何况与婉枝相比,绿釉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亦或是舞蹈技艺,乃至青楼中的名气,都要差了一截。尤其是后者,很虚很飘渺的东西,但却又实实在在影响着人的内心。婉枝是舞魁行,在这个时代就是演艺圈的明星,能够征服一个有名气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是男人值得炫耀的事情。
王大郎打着小算盘,试探出李诚中似乎真的没有纳绿釉为妾的想法,于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将军,嘿嘿,那个……呃……某昨夜乍见绿釉,呃……嘿嘿……”一副“你懂的”样子。
李诚中斜眼瞟了瞟王大郎,道:“绿釉和婉枝情同姐妹,你要真有那个意思,自己想办法。总之一句话,不许用强。绿釉如果答应你,我自然为你做主,人家要是不同意,你就乖乖认怂!”
王大郎连忙小鸡啄米一般不停点着头,然后满心欢喜的凑到车驾旁开始搭讪去了。
与此同时,幽州东门,十多骑军将快冲过,沿着官道向下追了过去。打头的正是盐城守捉使李承约。
李承约本来还要迟走一日,但今天醒过来后,忽然意识到兰儿已经离开了幽州,心里就空荡荡的起慌来。起床后六神无主的在家里如夜游神般走来走去,感觉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了好一阵呆之后,猛然醒悟过来——去往卢龙塞的官道和去平州的官道在三河县之前是同一条道,这岂不是能和兰儿有六七十里的同路?
于是他赶紧命令亲兵收拾准备,同时向自家大人和母亲辞别,在父母惊诧的目光中匆匆出。
李承约走了以后,太子少师李君操和夫人相互对视了好半天,夫人问:“吾儿情根深重,这却如何是好?”
李君操皱眉思索,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只是捻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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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感谢猪猪兄的支持,太坚定太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