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周易微笑道:“其实有时候不是‘童子’不肯说,而是说了有诸多不便之处,说不定就会害人害己。吴老境界高深、道德有修,又何必要追根究底呢?”
吴清源和他不同,虽然多年从棋,精神力远比常人旺盛,又开创了三十年的围棋时代,有着数拥趸、崇拜者,靠着厚积薄发,这才引来数棋迷愿力加身,才让他头脑比年轻时清醒;可他毕竟不是明味、唐伯光这样的修士,甚至就连明味他们,也只是模糊知道愿力之事,并不像周易这样,有足够的手段降服、镇压。
所以对吴老来说,不知道倒比知道的好,一切都清楚了,反倒会变成执念,心中有了挂碍、再进一步净化这些棋迷愿力的手段,反为不美。
“呵呵,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这半月时间,小友可有感悟麽?”
“棋中有灵!”周易面色一凝:“就像是顶级的书法、画作一样,一盘美妙的棋也应该有自己的灵魂,我等只要顺其而成,就是天然佳作,在这个过程中,又何尝不是炼心求道的过程呢?吴老小心,我要出招了......”
多曰的积累,厚积而薄发,终于到了成熟结果的时候,周易心中一动,猛然间豁然开朗,哈哈笑了两声,忽然行棋如飞!
此刻在他的精神识海之上,也同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蔚蓝色棋盘,随着他一子子落下,精神识海中不停有愿力飞出,投入到一枚枚实际为他精神所凝的‘棋子’中,从人人如棋却要掌握在他人之手,变成了每颗棋子都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人生,本格的铺地板、大竹的美学、武宫的浩淼宇宙、大李的精心算计、聂晓春的妖刀......周易的着法百变,却不是有心施展,而是这数愿力各有所好,各有各的发展、命运、‘人生’,在他的手中,各大流派融合为一、归于自然。
人生于自然、归于自然,与人类有关的一切大才小技,又有哪一个能够脱离自然呢?棋之大道、就是人生之大道、自然之大道;在道的面前,一些颇有慧根的‘愿力’渐渐了悟,就在周易的精神识海中,完成了与自然合一的伟大工程。虽然不是全部,这一下却有近乎三分之一的愿力被转化为纯净精神力,周易只觉脑中一轻,说不出的畅,只想放声长啸,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人分三六九等,同样是来自西域、球迷的愿力,也有高下之分,这些本来彷徨主的精神信仰之力,在棋之大道的感召下,虽然不能全部净化,却是周易凭借自身对道的感悟取得的成果,不同于前两次是靠了张三丰和赤精子的遗泽。他应该高兴。
“棋道之路,你已经走到尽头,我不如你。”吴清源比感叹地在棋盘中放下了一枚黑子,微笑道:“你赢了。”对于棋之大道的感悟,他这个曾经的先行者如今却是落在了周易身后,输得心服口服。
“那吴老答应的事情......”
举目向下方谷中望去,飞雪漫天,谷口红梅独艳,正有一名青年陪伴着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脚踩高筒皮靴的女孩在谷口打着雪仗,男青年似乎占了上风,女孩子顿时不依了,娇笑着捧起一团雪来,一定要扔进他的领口才肯罢休。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从远处传来,周易听得清清楚楚。
宝哥儿了不起啊,这才几天时间,就发展到这个阶段了?
周易苦笑着摇了摇头,毛钰是因为最近没什么比赛,又舍不得小叶子,才留下来多住几天的,没想到宝哥儿真是个花丛圣手,才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就把人家泡到手了。
但愿这次他是认真的吧,否则连周易都不会饶过这个花心大萝卜。
“也好,宝哥儿的父亲我也见过,那是位敦厚长者,位尊而骄气,心系黎民的好官。为他的儿子做主婚人,我愿望。不过......”
吴老也转头望向谷口,只见那名男青年跑着跑着不跑了,任由女孩子把一大团雪塞进了他的领口。那个女孩子倒是被吓了一跳,似乎在拼命为他掏出雪来,估计嘴里还在说:“你好傻啊,怎么躲也不会躲的?”男青年猛然转过身,一把将女孩子抱在怀中,狠狠亲向了她。
这一吻好长,久久两人才告分开,男青年就近采了一捧梅花,就这样跪在女孩子面前,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是个过来人就知道,这九成九是在求婚了。
好手段!吴清源年轻时也是个俊俏风流的人物,此刻也不由不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比一代搔啊,只是这位唐家大少爷的名声他也似乎听过,是认真的麽?
既然接受了周易的请求,为这位大少爷做证婚人,他当然要问清楚了。
“我这位六弟人虽风流了一些,不过这次却是认真的了,他是真想喜欢毛姑娘。”周易笑道:“我看他们两个也很投缘的,毛姑娘九成会答应,如果有吴老证婚,这件事也就算做实了,不怕唐家古家再搞什么逼婚、拉郎配。”
“老朽这一生悦人数,看得出宝哥儿是块浑金璞玉,年少风流,那又算得了什么?倒是周小友如此年轻就能取一瓢水饮,让人钦佩,也让人为你可惜啊?”吴清源哈哈笑着,也只有面对周易这个忘年交,才会让他说出这等不符合他身份的话来。
“别取笑我了吴老,您答应了?那我就替老六谢谢您,为了表示感谢,五坛六国封相就算给您的谢礼如何?”
“却之不恭、我也不会却......”
吴清源再次大笑出声,等得就是你这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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