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身着水警服装的人站在甲板冲着‘江海号’招手,同时打出了旗语,要让‘江海号’停下。
“这些人也是来抗险救灾的?”
周易冷哼一声。看这几名水警衣着光鲜,身上没有污垢,更没有丝毫疲累的表情,比起那些满身水渍、满眼疲惫的人民子弟兵,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而且那船舱中似乎还放着轻音乐,这是来抗险还是来旅游的?
“停船检查!抗灾期间,任何船只都要无条件接受检查,如果发现趁机发国难财的,必须要严惩不贷!”
两船渐渐靠近,一个水警头子打扮的人看了‘江海号’几眼,目光闪动,拿起高音喇叭叫唤起来。另外几名水警纷纷掏出佩枪,对着周易等人:“停船,立即靠过来,不然就开枪了!”
“按照他们说的,把船靠过去!”
常四海冲着正在掌舵的陈三招了下手,又对周易道:“这些应该是淮河水警大队(虚构部门,你懂得)的人,他们是有这个权力检查过往的船只。尤其在非常时期,可以对抗拒检查的船只便宜行事,我们不能违抗。”
“嗯,有规矩就好,那就让他们查吧。”
周易点点头,这些水警虽然让他看得有气,可人家却是在例行公事,有国家授予的权力,自己这个小老百姓也只能接受检查了。反正船上除了那块石头就是一些食物酒水,也不怕他们检查。
“妈了个必的,大灾当前不去抗洪,却跑来甩官腔查爷爷,什么玩意儿!”
王栋心中怒骂,可是碍于自己的军人身份。只要这些家伙不做出过格的事情,他也不好打横,毕竟对方是职责所在,他这个海军上校也不好搞特殊化。强龙不压地头蛇。
两船靠近后,对方甩过船梯来,因为水警们所在的这条船低了一些,所以还要沿着船梯爬上来,几个家伙抬着头,嘴里嘟嘟囔囔地上了‘江海号’的甲板。看到周易那块奇石,眼睛顿时亮了。
之前是远距离观看,又是仰望没看清楚,此刻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几名水警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其中一个捅了下那个头儿,这货点点头,取出个对讲机嘀咕了起来,边说边看周易这块价值过亿的石头,时不时地阴笑几声。
周易都懒得去听他在说什么,只是坐在甲板一边,望着滔滔洪水皱眉。从洪泽湖过来整整三天了。淮河水位不但没有下降,反倒在缓慢增长,两岸堤坝又垒高了有小半米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据常四海说,这意味着上游的降雨量没有减少。现在还没见到另一波洪峰来袭,是因为壶口水库还能勉强支撑,如果一旦超过了壶口的蓄水量,上面不得不开闸放水。下游的情况就会更糟糕。
雨云又变厚了,上午还是密集的麻杆雨。此刻却变成了豆大的雨点,灾情紧急不容耽搁,这几个水警究竟想做什么,已经在船上转了一圈儿,还没完没了?
周易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王栋已经暴怒。如果不是义父叮嘱过,‘高买’组织能够有今天的局面,全是百年来小心谨慎、知道审时度势而得,他这个少总堂主绝对不可倚仗高买的势力胡作非为,恐怕他早就把这几个水警丢回那边船上了,不过看到这几个家伙鬼鬼祟祟、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王栋脾气再好也要发怒,更何况他向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
“你们几个,还有完没完?国家授予你们的权力就是这样用的?简直是岂有此理!”
王栋怒哼一声,挺身走到这帮水警面前:“也该查完了吧?我们还要赶去永济县抗洪救灾,没时间陪孩子玩儿。”
“喝,你哪位啊?说话挺牛啊?”
有道是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尤其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老油条,平日只有他拿话刺人的份儿,哪有被攻被受的可能?水警头儿三角眼一瞪,上下打量了王栋几眼,见到这人身材高大、气势雄浑,顿时就是一愣,不过再看看王栋一身老百姓的普通装束,他又嘿嘿冷笑起来:“怎么,怕我们查?难道你们这船上有违禁品、死人财?”
“放屁!”王栋一瞪眼,小蒲扇般的手掌立时扬起,却被后来的周易一把抓住:“冷静一下,问清他们究竟想怎么样。”
“你还敢拒捕!”
王栋这一扬手,尸山血海里养成的凶横气质暴露无遗,把几名水警吓得连连后退,明明手里有枪,却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是猎人我为白兔,吓得心惊胆寒,差点没把枪给扔了。就这些货色,也就是平时吓唬吓唬老百姓还成,跟人民子弟兵的差距大了,要是上了战场,一个个都得尿裤子。
水警头儿也是面色大变,见到周易阻住了王栋,这才松了口气,想到己方船上大人物的交代,顿时胆气大壮,不管三七
二十一先给王栋扣上顶‘拒捕’的帽子再说。
“拒捕?呵呵......”
周易呵呵冷笑:“我这位朋友既不是通缉犯,也没被你抓到现行,拒的什么捕?你有逮捕通知书麽?没有就给我乖乖闭嘴,回到你们船上,该干啥干啥去,真惹恼了我这位朋友,你会后悔莫及。”
“没有逮捕通知书?可我们却在这条船上发现了赃物!”
水警头儿一指甲板上的‘花石纲’,冷笑道:“这是奇石吧?这么大的一块,恐怕要价值几千万,你们带着这么值钱的石头,早不走淮河晚不走淮河,偏偏在发洪水的时候走?当别人不知道这块石头是来路不正麽?还不老实交代!”
“原来是怀疑这块石头,这是我买的,用的是真金白银。”
不到万不得已,周易并不想和国家暴力机构直接顶撞,这几个水警的脸好打,政府的脸却不好打。而且还要小心呵护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