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估计你入世那会儿,我早已归隐山林了吧。本来也不是特别大的名气,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卿枳揭开查盖,轻轻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此茶甚好!”
“先生又为何要隐居呢?看你应该只近半百,为何不选择在江湖上多叱咤几年呢?”
“这种事,只能说随心性吧。”卿枳露出为难的神色,“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既然先生无意告知,采樾亦不多问。”
“嗯,”卿枳看了看她,“在江湖上多了,这双手,难免会沾些,血腥的罪恶。估计有些错失,是卿某人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和偿还的。”
官采樾下意识地躲开了卿枳的目光。
“先生,连王府的景观的确优美,对吧?”官采樾起身,转过头去看风景。卿枳抬头看她的背影,却一瞬间定住了。
“你!”
官采樾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看卿枳:“我?怎么了吗?”
卿枳急忙冲到她的面前,目光十分急切:“你头上的这支木钗,谁赠予你的?”
官采樾后退一步,取下那只雕着小凤的木钗:“先生说的可是这一支?”
“对!”
“先生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官采樾十分警觉,“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渊源?”
卿枳顿了顿,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支木钗,老夫曾在一位故去多年的老友那里见到过,未曾想到过了十余载了,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一时之间难掩内心激动之情。”
官采樾对这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这支木钗是师傅当年赠予自己的礼物,说是她此生最重要,也最疼痛的东西,让她万万不可遗失了,自己才会这般珍惜此钗。若果真如卿枳说这是一位老友的东西,那日听到师傅的名号又为何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没有了解到的事情,要不就存在着天大的误会。
“先生,这支木钗是我师傅相赠。”官采樾并未将师傅说的重要性告诉他,“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首先你并不与我师傅相熟,其次我师傅亦未去世。”
卿枳眉头皱得很紧:“或许,是老夫太过敏感了,也许真的误会了。”
“先生,你怀念旧友的这种情感倒是令人感动,相信你的老友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欣慰。”
“但愿吧,”但愿她不会痛恨我的思念,卿枳苦笑,“对了,你师傅的本名唤什么?不会连你都只知道冥岸谷主吧?”
“那倒不是,”官采樾摇摇头,“师傅名唤,沈楹一。”
卿枳平静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恐与悲怆,眼中暗潮涌动。官采樾从来没有见过卿枳这样失控的表情,也噤了声,不敢多问什么:先生和师傅……究竟有什么渊源?
过了许久,卿枳平静下来:“丫头,谢谢你,老夫知道她没死,也算安心了。”
说完卿枳转身便离开了亭子。官采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