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采樾对这一带不熟,宋前梓璃便指了一个方向,官采樾搀扶着他过去,找到了一间无人的破庙。
点亮昏黄的烛火,官采樾才看清他的伤。这一箭入体十分深,方才她点灯烛时宋前梓璃已闷声将其拔去,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深深的黑洞,汩汩地冒着黝黑和鲜红的血。
撕开他的沾满鲜血的袍子,官采樾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他的神色隐在跳动的烛光中,但那几滴豆大的汗珠却让官采樾看得清楚,每次的触碰,她也能清晰地看到伤口周围的肌肉在不住地抽动。
伤口在右背的肋间。如果照当时的情况分析,宋前梓璃是抱着自己的,自己的头在他的肩上,那么他的右背肋间,正是对着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目标是我?”官采樾禁不住一颤。若那一箭,宋前梓璃没有替自己挡,自己现在怕是已经......
他又为何要这样做?明明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他应该甩袖走人的才是,还是说,自己从开始就对他的偏见太深?他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邪恶不择手段的人。
“我不知道。”宋前梓璃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官采樾撕了自己的裙边,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也许是你。”
是早该料到了,新婚之夜,那躲在暗处的人,不正是利用宋前梓璃的兵来对付自己的吗?
“既然是我,为何又要用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官采樾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着深深的涌动的情绪
。
宋前梓璃的神情显得轻描淡写:“因为我不允许你的生命被人开了玩笑。”
——因为我不允许......你的生命,被人开了玩笑。
官采樾愣在当场。这句话,如同一颗小石头,扔进了她如无底洞深渊的心里,急速下落,下落,仿佛永远也落不到底,但却在深邃的内壁上敲击出巨大的声响。她的所有思绪,此刻都围绕着这句话。
尽管他的语气还是如往常那样云淡风轻,但又是十分霸道地宣布从属权。这话的言下之意是,有我在,任何人都取不走你的命,或是,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让你死,别人都不允许。
这算什么?是他对自己的表白吗?但是怎么可能,明明,明明他们是怎么也无法走到一块的,况且他也不可能会喜欢这样奸诈使坏冷血无情的她的,所以这究竟能定义成为什么?
官采樾只觉得头痛,尤其是她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心也乱跳起来,似乎从新婚那日开始,她的心跳就规律不起来了。那么,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会下意识地在意眼前的这个人?
思绪混乱,宋前梓璃的头却凑到了她的颈窝,吐气如火燎:“夫人,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