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璃儿你去吧,”宋前连镇摸摸已发白的眉角,“一来为你日后继承我而打些基础,二来也是为了保持兵力。”
“是,孩儿定万死不辞。”
“璃儿,你可言重了,老夫还不相信你会拿不下那块地。”
“知子莫若父。”
父子俩在房间里最终商量得眉开眼笑。
闻得堂门有敲门声起,应允后进来的竟是官采樾。
“见过父王。”恭恭敬敬地冲连王行礼。
“采樾啊,怎地来这里了?”连王对这个媳妇甚是满意,于是特别亲切。
官采樾微笑抬头,再看向宋前梓璃冷漠的脸,笑意更浓:“今日前来,特恳请父王应允采樾与相公共赴战场。”
“你疯了?”宋前梓璃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你的伤还未好完全,且这是打仗。父王,我不同意。”最后一句是扭头冲着连王说的。
“采樾,你觉得呢?”宋前连镇向她一眯眼。
“采樾认为,妻子跟随丈夫本是天经地义,况此番前去,采樾怕有什么危险;且这一路上也没有个细心的人照看着,这心里放不下。”这话说得再自然不过,仿佛,他俩本就是相爱的,谁知,他们之间,比冰还凉。
“这样一说,老夫也觉得有些道理。”
“父王!”宋前梓璃有些气恼。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今日这般失态。若是搁往日,管你去不去,去了送死眼睛也不抬一下。
“好了,璃儿你也别固执了,难得采樾对你这般关怀,带上她去罢。”听罢,采樾脸上的得意已显露了个完全。“两人都退下吧,老夫下去休息一会。”
“是,孩儿告退。”
“孩儿告退。”
官采樾是被满脸戾气的宋前梓璃拽着手腕出去的。官采樾的手被捏得生疼,却不敢喊出来。这样隐忍的姿态更是让宋前梓璃气闷。
直至将她拉进房里,宋前梓璃也未曾开口同她说话。屋里的气氛很是微妙。
两人就这般背向而立,心中各有思量。
官采樾这厢正矛盾着,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至于原因,也是模糊不清的,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同那个人一同前往,站在同一个地方。然这种冲动从心里何处而来,她自然摸不着头脑。况自己近来被那多年来的梦所困,每梦一次,梦中那人的身影就越模糊几分,她越发的辨不清那人了,只觉她的背影愈发地像宋前梓璃。虽说心中已认定了是那个人,心里不免还是有了些摇摆。
世间所有东西都在变化;世上所有东西,既是独立于世又不是独一无二,那么,梅花印记也不是那人所特有。
况前夜梦魇,那人却着了玄色劲袍,站在一片血色中。虽是一片模糊,她却清楚知道,这是战场。她不可以放弃任何的寻求,纵然已经找到了,她的心中却没来由地还存着一丝希冀,这,也是自己要跟他一起去的原因吗?无从知晓。
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可背叛那人,主上,永远是她心中所属之人。
可恍然间,初来时忆起他的那种甜蜜,折煞了几分。她只当未察觉。
宋前梓璃也矛盾着,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气恼。若非将她当成了自己人,他怎么也不会皱眉头。战争,毕竟不是个小孩过家家般的玩乐游戏,她身子又不好,似是从以往就虚,再硬跟着自己,自己是断断不能专心于打仗上的。这倒无碍,真正忧的是,若自己不小心让她为敌所伤或所杀,那么余生他一定会责怪自己,是断断后悔的。
他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他不爱她,但好歹她是自己的夫人罢。
同时一方面又想她能跟自己去,总觉得她在身后是要安心一些,而且她的武功也不算太差,应付几个小兵倒也绰绰有余。再则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中,她的那些令自己好奇的秘密也可以略知一二,毕竟,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若不对任何事都加以理智处理,亡的,必然要是他。